伊麻生

谢谢!被你看了简介,我又有动力了

感谢支持awa|头铁选手|冷圈斗士|绝赞学习爱情中

变成鸟你也愿意?


 



cp:米洋米|无差

 

某日米津突然变成了鸟。

 



*一些童话故事。

*字数8k,一发完

这篇写时自己心里相对轻松 希望各位看得开心


*文中粗体部分引用自泰戈尔《飞鸟集》


 

 

↓ready?go↓

 

 


 

 --------

 

 

野田被硬硬的东西戳醒了。

 

他摸着脸上的单点刺痛睁开眼,下意识想提醒米津的指甲又该剪了。他用余光瞄身边——没有人。

是错觉吗?

他原地坐着醒了会神,就套上睡裤下床找人。但沙发上没有,厨房里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用黏糊糊的晨音喊了两声米津的名字,也没有回答。

 

野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门口没动过的的鞋,思考着这是不是米津的恶作剧……但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直到身后传来很响的“咚”的一声——他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向卧室。

这一看不要紧,问题是他直接看到了米津的拖鞋还好端端地摆在床边。

就好像米津没有下过床一样。


野田感到自己的汗毛全体起立。他选择缓缓地,缓缓地挪向卧室门,脑海里已经在抉择周边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了。

“啪咚。”

一个灰褐色的小小东西从门边滚了出来,给他吓了一跳……其实是走了出来,但谁让那圆圆的小小躯体就像个球一样呢?而且说实话,它的轮廓因为光线有点暗,的确有点难视。窗帘拉紧紧才好睡——两个人都同意这样的主张。还有就是,如果前夜睡一张床的话,每次都默认由起更早的米津拉开卧室的窗帘。在阳光洒下来的时候他会用手指戳戳被光线呲醒的野田的脸,这样的叫早服务。


回到和不明生物的对峙:野田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他一下子以为是只老鼠,但直觉告诉他哪里不对。他犹豫着还是蹲下来,盯着那个笨拙地平衡着脖子和身子,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小东西。 

小家伙走到野田的身边——其实也不算小,原来是大概有双手捧起来那么大,的灰褐色鸟类,精神地歪着脑袋看着野田。对视了半晌,鸟“啾啾”地轻叫了一声。


面对这只格外有脑子也亲人的鸟,野田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走回床边一把掀开被子,看见米津的衣服短裤都平摊在床单上,甚至手环也可疑地落在枕头上。昨晚自己在入睡的前一刻小指模模糊糊碰到了这只塑胶手环,却没有力气出声提醒米津忘了摘下它。


鸟儿慢悠悠地踱到野田身旁,啪地一下跳到野田的脚背上。野田拍了一把自己的脸,意外地很痛。然后他弯下腰把鸟捧在手心举起来,小鸟不安稳地挪了挪,在他手里乖巧地蹲坐下来,像个热乎乎的面团子。团花一样的羽纹,宽长的嘴,头毛在眼睛上方一翘一翘的。

野田莫名其妙觉得它长的确实很米津。大概是雀类,却不是很吵闹,就像在等自己和他说话一样。

 


——野田觉得自己没准是疯了,绝对是疯了。但他没什么别的选择。

他对手中的动物说道:

 

“……米津?”


小鸟登时发出“啾哩哩”的开心的鸣叫声。

 

 

/

 

野田需要消化一下。

他给自己整了点早饭,好在消化食物的同时消化一下信息量。小鸟在地上踱来踱去,在和野田的脚玩躲避游戏似的。虽然这种大小不容易被踩到,但明明是鸟,在地上绕来绕去会和猫搞混。野田试图尊重常识,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小鸟飞到自己腿上来。


小鸟黑溜溜的眼神里似乎露出一丝无奈,它在原地静止了一会,然后扑扇扑扇翅膀。结果尾巴和头毛都翘起来了还是没飞起来,反而原地转圈圈,真的是一副这辈子第一次使用翅膀的样子。

看着鸟蠢蠢的样子野田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结果脚踝被对方坚硬的喙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他嗷地叫了一声,伸出两只手把鸟端上餐桌。捧起那全是羽毛的身子的同时两条鸟腿伸得直直地吊在下面,像飞机的起落架。

——毛茸茸的触感让野田没忍住,手指在鸟翅膀和肩胛的软毛里揉了揉,一种撸猫的错觉浮现了。小鸟也在嗓子里发出模模糊糊哩噜哩噜的声音,不知道是痒还是舒服。

 


“米津。”


野田喊小鸟,小鸟闻声看过来。他又喊了好几次,直到小鸟极度拟人地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眼睑半眯。野田不禁笑出了声,他又掐了掐自己的脸,好,真的痛得很。


 

唔。米津变成一只小鸟了。


 

他甚至打开网页搜了一下“变成小鸟”、“小鸟症”之类一般人类不会打出来的关键词。结论当然是没有,倒是顺便搜到了一些照片。这么看的话,米津的品种应该是云雀吧。他又在脑类搜刮着一切典故传说什么的,乌鸦喝水、野天鹅、丑小鸭……都什么和什么啊,一点规律没有。


总之他还是被迫接受了这个童话般的设定,毕竟明晃晃的现实摆在眼前。



野田今天要去录歌,马上得出发,前天就打算好了。自己也很期待自己一直以来思考的一些东西乘着被米津新歌激励到的这个势头变成歌——变成种子播撒下去,会收到怎样的反响。


他在鸟和事业心上权衡了0.1秒,毅然去换衣服。


嘛,总之该变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变回来的......吧。不然亿万粉丝要怎么办才好啊。

野田在脑子里把自己瞬移了好几次:前提是米津依然是鸟,然后几天后他会被发现失踪,几周后发现米津全部企划缺席也没有任何动态更新的朋友和歌迷们会发起炎上,一年后……呃……

……但是直到最后最后,知道真相的都只有我一个人。

 


野田看着餐桌上的雀子,正试图模仿着普通鸟拍打翅膀,伸脖子伸腿跃跃欲试,想在餐桌边来个小鹰学飞式起步。野田放慢了系纽扣的动作等了一会,米津雀终于下定决心,从餐桌跳了下去——结果根本没飞起来,“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哦。

野田突然明白早些时候听到的“咚”的一声是怎么回事了。


 

平时游刃有余的天才家伙变成了这副样子,自己在感到新奇的同时心底还有一些模糊的感受生了出来。

他的两亲会担心吧?朋友们也会担心吧,亿万计爱着米津玄师的人也会担心吧。

然后这个地球上唯一知道真相的我闭着嘴悄悄看着一切慢慢乱套,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终于在三次元拥有上帝视角了。这么做的话这将是和这种离奇情况高度匹配的,离奇的任性。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绝不会这么做的,那可会伤米津的心的。

嗯……这么一通搞,感觉新歌的灵感又增加了。

 


野田告诉米津自己马上去录歌,给人……给鸟拆了两片面包放在盘子上又把盘子放在地毯上,叮嘱他想吃就吃。还有不要擅自用窗户练飞行,自己明天会陪他出去练。野田说着说着就换鞋准备出门去。


脚后略有骚动,转头一看,米津雀哒哒哒哒跑过来仰着脑袋对自己叫,头毛一翘一翘的。


“我听不懂鸟语诶。”他说,把门推开。雀子叫得更急了。没什么技巧,只有音色还可以。听上去其实挺诡异的,那节奏就像人在说话一样。不过对于接受了现实的野田来说早已无所谓了就是。


野田迈步出门去,小雀贴着他的腿一路走,甚至用嘴拽他的裤脚。

好吧,现在那些叫声很表意明确了,大概是“带我一起去”的意思。


呐呐呐带我一起去!带我一起去带我一起!米津雀见野田悟了,叫得更欢了——在唱歌一样。野田认命地把扰民的小东西抓起来塞到外套口袋里,大小正好能让一只雀好好坐在里头。

毕竟还蛮可爱的。真的蛮可爱的。

没办法。

野田边走边用一只手指搓着云雀的小脑袋,未曾想米津雀撒娇般地伸长脖子,顶了顶自己的指腹。心里满足会让人变得更娇憨且濒临ooc的说法看来不是假的。


野田看着这样罕见可爱——值得排除物种因素——的米津,自己反而先红了耳尖。他住了手。


嗯,还是先不要在心里把雀子和米津联系到一块好了。会产生太多微妙的联想的,对心态不好。

 

 


--------




到了录音室,野田熟悉地在钢琴前面坐下来。窸窸窣窣,米津雀钻出衣袋,在软皮的琴凳上坐定,又摇摇摆摆站起来钻到野田的外套里去。


“被谁看到也没关系的哦。”

比起更多细致的考量,野田慢热地兴奋起来。他把外套脱下来在身边窝成一个有点拙劣的巢形,示意米津坐到中间那个小窝里去。米津雀无语地抬头看他,但野田洋次郎这个人一旦幼稚起来,着实会有些倔。

米津最后还是顺从地一蹦一蹦跨过柔软的皱褶,收起双腿坐进了小窝里。刚坐下来他立刻感到一丝不对劲——但他完全没来得及在野田按下手机快门之前逃掉。

咔嚓——


哈哈哈哈哈一蹦一蹦的米津还有,哈哈哈哈哈哈,米津抱窝……

野田几乎是幸灾乐祸地边笑边给照片加精收藏,且上锁。米津雀知道他在干什么,在一旁不平地叫了起来,(头毛都飞起来了……真可爱,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鸟类的头毛这么灵活。)但碍于是云雀这种美好的小家伙,生气地说着任何东西,听来都像是在唱歌一样。



好不容易开始演奏了,可野田弹着弹着,思绪又飘到身边那团小东西身上去。

如果是平时的米津,想跟过来自己都不让他跟。毕竟在那个人面前会想着要把音符和曲调好好弹成形,尽管对惯于即兴创作的自己来说不难,但丝一般的压力和好胜欲还是如影随形。

而且对方的身姿不管站在那里都十分显眼。或者,倒不如说是在自己心中过于显眼。


现在的话,那种感觉减轻不少。普通的调子,错误的音符,断断续续的尝试和记录,都像平时自己一个人时那般自然地发生了。不用想着和安静抱窝的小鸟搭话,不会无法忽略小鸟此时的心情,不会看见小鸟具有怎样的身姿,会让自己停住创作的念头,而想看着那个世界第一特别的人,去把多余的情感往对方身上依赖依赖。

你看吧,动物和人类还是有很根本的区别的。

 

野田越弹越顺畅,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里突然出现的小鸟真的给予了他灵感。他一时投入得连武田到达,隔着玻璃在看都没有察觉。当然,也没有察觉身边的小鸟摇头晃脑,轻轻地,有节奏地,跟着自己的旋律啾啾叫。


他一结束演奏就在本子上紧急记录刚刚的旋律,武田轻轻地推门进来,米津鸟嗖地一下缩到野田的身边。但再怎么躲,T恤的衣角也是挡不住一只直径14厘米的鸟的。

 

“我看到了哦。”


武田说,也不知道是对野田说还是对鸟说。野田脑子里可能还响着刚刚的歌曲,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武田,手上还写着简谱的数字。

武田指指琴凳,野田缓缓扭头看向自己的身侧,然后才猛地想起来米津鸟的事,差点蹦起来。

 

“我,呃,不是,总之,这是路上碰到的家伙。”

野田胡咧咧,米津鸟似乎委屈屈的小眼神让他更手足无措了。



“……”

总觉得违和感极强,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好。武田摸了摸脑袋,看着野田和雀子疯狂眼神交流。心想这鸟真乖,然后又觉得自家主唱和十年前没差,依然是个脱线又神奇的人啊。


“给你们拍一张?”武田于是这么说。

野田立刻眼睛亮亮地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武田没看错的话那只鸟似乎不太情愿,别别扭扭地伸出翅膀在前面比划比划姿势。野田说着是鸟还挡什么脸啊别耍酷了,一边把鸟的两只翅膀用手指拎起来——

咔嚓。武田心明眼亮地抓拍了这一幕。

 

野田美滋滋地握着手机嘴里直夸武田是天才,不顾云雀在一旁闹别扭:啄木鸟一样用喙哒哒哒啄着自己的肩膀上凸起的那块骨头。


等等,嗯?肩膀?


野田扭过脸,鼻尖差点撞到小鸟的喙尖。米津鸟见野田发现了,冲他骄傲地抖了抖头毛。

不止如此呢。米津扑扇扑扇翅膀从野田肩头跳下来,没怎么滑翔就旋到了空调上面站着。

哼哼,爷已然会飞!

米津睥睨众生。房间内两个不会飞的人类啪嗒啪嗒地给予小鸟稀稀拉拉的掌声,当然武田是跟着野田茫然地拍巴掌的——为什么这只鸟看上去像要人夸他一样啊?鸟类的情感这么丰富的吗?


他不理解,真的长见识了。看来全日本的生物教科书都需要刷新的时代终于到来了。


不过这只鸟明明是雀类,却不常鸣叫啊。武田有样学样地冲小雀的头毛伸出一根手指,摸是摸到了,鸟的身体却肉眼可见地僵硬。不喜欢被人碰吗……?

野田伸出双手抚摸鸟的翅膀以示安抚,就像揉面团一样顺着光滑的羽毛捋。雀子登时像发酵了那样变得松软又乖巧……武田没看错的话,那黑黑的鸟的瞳仁儿还时不时往他那瞟。


武田头上暴起一个小小的井字。


不过不知为何,他内心也升起一阵欣慰。

洋次郎一定会养它的吧,嗯,这一人一鸟之间如果有所谓缘分的话,也早就到了堪称可怕的程度了。



 --------




走出录音室已经是半下午了。


不是没想过带米津鸟去哪里晃晃,但为了避免#野田洋次郎养鸟#,或者#野田大爷遛鸟#,甚至#野田洋次郎公然遛鸟#,他俩还是在有空调的录音室多泡了泡。米津在钢琴上跑来跑去好几趟,实现了身为人类靠做梦才能实现的事情。

回家的那条路在夕阳下显得尤为懒散,模模糊糊的电线杆和树冠恬静地列队。野田难得地觉得夕时和清晨的区别仅有太阳的位置是在东还是在西。

上周才因为失眠拖着米津看朝阳,他俩懒懒地靠在一块,抱着被子看着红彤彤的鸭蛋从楼宇中冒出来,越升越高。

低头看一眼口袋,米津雀伸长着脖子,也在看夕阳。野田把它往外扒拉扒拉,它便站到他的手上被他单手托起来,举得高高的。

 


野田看着那镀上金红夕色的花羽,突然心里难过起来。面对极美的景色会想到难过的事,这似乎是他的天性一样的技能。

这个难过的事就是:如果米津一直都变不回来,自己该怎么办。


他想到自己电商平台购物车里的成对拖鞋,安排好的二人出行计划……更多的是数量可怕的回忆,正从夕阳中心降下来似的袭击着自己。画画的哼歌的做晚饭的捏着自己手指的米津,都旋转着消失在眼前的云雀身上的的花纹里。



为什么米津会变成鸟呢?



野田想着一周内的事情,思路逐渐聚焦到昨晚。本来他俩并不打算一起睡,但是最近很空虚的米津趁他刷牙的时候凑过来问他能不能和自己一起睡。

这其实很罕见,往往都是自己抱着枕头啪地爬上米津的床,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也就一块了。而米津主动真的极少,尽管米津是年纪小些的一方,野田却总能毫无顾虑地“撒娇”。

于是野田回过头看着满脸隐晦的家伙,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这反而让米津有些郁郁了,“没什么事就不可以吗?”那人这么说。虽然自己快速回应了可以可以,但显然直到入睡为止米津都有点心事重重的,可能触发了什么思考的开关。

 

啊啊,扳机的话一定是这个吧。怎么竟然把微小的愿望实现到如此地步,大的渴望却不予理会呢?怪脾气的神明啊。

思考至此,野田看着鸟儿的神色都凝重了很多。米津鸟正在他手上兴奋地左右移动爪子,抓的野田有些痛。

他很兴奋,他随时可能拍拍翅膀朝天空飞起来。野田仿佛从未如此清楚过米津的想法,偏偏是自己的恋人成为了鸟时自己才醒悟。平时过于大只的米津如果没有情绪高涨的必要,就会保持那副悠然悠然迈大步走着的样子,跟着自己到这里那里去。但小鸟,格外好懂。话说也没有刘海盖着眼神。



对方用刘海掩饰着,自己就可以忽略对方小鸟般的一面吗?


我太粗心了。现在开始检讨还来得及吗,米津。


野田刚想收回手,云雀却在他的手背上用力一蹬。野田几乎感到自己被踢开了,踢得远远的似的。他们一个飞向不属于人类的远方,一个驻留天地的的夹缝……人间过往的逝水年华中。

 

云雀圆滚滚的身子除了可爱,更是流线体的典范。它舒展着美丽的翅膀,扑啦啦地向夕阳和朝阳的叠合体——那个光球飞去。

野田还呆呆地举着手朝向米津离开的方向,他感到自己的一些部分随着飞走的鸟儿飞走了,直到冲进高高的无法呼吸的气层去,就会尽数炸裂消失。

是生活的痕迹,是回忆,是快乐,大概也是悲伤。



更是爱。

 

不要离开我。

 

 

野田冲着盘旋而去的米津发出声音,无目地喊着米津的名字跑了起来。街道并没什么人,不然这追爱的家伙一定要被旁人视作狂人了。残酷的夕阳将他的鸟儿的身影都变成了漆黑的一块,他无法自生双翼,只能夸父逐日一般追着那个影子跑。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笨拙过,明明人类是那么顶尖优秀,那么自负于地球。

 

米津-云雀好像听到了他的喊声,有些惊到地回转方向,压低了高度。可是,看着云雀越来越清晰的身影,野田心中依然沾满绝望。那个影子像一把匕首冲过来,无法躲避也无法解决。

也许还不如放他飞走好了?野田在犹疑中依然本能地张开双手,把胸口袒露出来。米津在他上方盘旋几圈,速度足够小时扑上他的胸膛,两爪攫住野田衣襟的纽扣。过大的翅膀扑扇声在极近的地方炸开,在小小的风压里野田甚至闻到了鸟类独有的羽绒气味。多么陌生啊。

但他还是把勉强稳住身体的米津搂在怀里。鸟儿在空中飞了这么一大圈,心脏突突跳动难以平息,野田贴着它,感觉到这频率越来越大,渐渐变成熟悉的感觉。

 


“嘀哩啾嘀啾。”


鸟叫。野田突然发现,米津明明变成了云雀,话却意外的很少。除了请自己带他一起走和歌唱之外,米津都没怎么叫过。

是没必要吗?野田低头看着怀里的这朵鸟儿,鸟儿也看着他。米津清清嗓子,又试着叫了叫那个音段。音调似乎总不能如他所愿,尽管婉转得足够治愈人心。它因为表意不清而焦急着。



野田认真地听着听着,终于微微笑起来。


“哎呀。我还是听不懂鸟语呀。”


他摇摇头抱着米津往回走,米津气得脖子都往胸脯的绒羽里缩了几分。但还是乖乖地靠在野田怀里头。

 

 

 --------


 

果然用鸟类的声音说「我爱你」难得很,我怎么没有变成鹦鹉呢。啊,虽说鹦鹉那副自带的巧舌自大的模样也有点欠揍就是了。


米津微合着眼睑这么想着。

 

 

--------

 

 

:他们点了他们自己的灯,在各自的庙宇里,吟着他们自己的话语。

但是小鸟却在你的晨光中,唱着你的名字——因为你的名字便是快乐。

 

 

--------

 


终于回到住处。站在楼道里,门前,野田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本是想在归程中买点鸟食的,真是给太阳晒昏头了。

他拿着钥匙静止在门口。米津也不躁动,在他怀里慢悠悠地梳理着羽毛。


已经不会再在回家时看见沙发上有谁回过头冲他挑起唇角笑,用自己心里认为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对自己说“欢迎回来。”就算知道人已经变作鸟在自己怀里,开门看到那副空空的景象还是有点缺乏勇气。

果然,感到新奇也好,兴奋也好,到了现在尽剩下恐慌和疲惫。没法接受变成鸟的米津。在自己的情感上没能接受。

 

“对不起。”

野田抱着米津的手紧了紧,米津感到突兀地朝他看去。

“就算不是鸟儿,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你就放心地变坦率好了,怎样都好。”


“米津,不要再做鸟了。”


米津鸟看着野田,转动的眼珠里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略略有点恐怖谷了。野田用双手捧起它,柔软美丽的,惹人怜爱的小家伙。

但米津应该是没那么柔软的,是骨节棱角都分明的,倔强地拿刘海遮着表情却还是防不住显露几分的,想和自己撒娇却始终没法率直偶尔会生闷气的。

这样的你同样惹人怜爱,这样的你同样无比可爱。


不用变成什么鸟,明明说出来就好了。

总之原来的你就好。


 

野田心里很难过很难过,手心里的米津也显然有些茫然无措。很快白天脑子里闪过的那些童话又在野田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想到了一些套路。比如王子和公主接了个吻——睡美人和白雪公主就醒来了,小美人鱼就从泡沫变回人形了,野兽就变成年轻人了……

但其实不论这些,他此刻都想吻一吻自己的小鸟。可以的话还要把脸埋到它的绒羽里轻柔呼吸。就当是需要汲取一些勇气吧。

 


他犹疑着把云雀捧到面前,米津已经知道他要干嘛了。但居然没有拒绝,可能二人已经通过心电感应对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达成了共识。


野田微微侧过脸,像吻真人一样把嘴唇贴在那只鸟喙上。


这真是离奇得要命,想着对面是米津也许能缓解一些寒寒的异常感。小小的坚硬的喙把自己的下唇啄出一个凹陷,要是连这都没用的话该作何打算呢?但现在想这些也迟了,他只是按照老套的套路做,并祈祷有用,仅此而已。

 

 

/


野田放开云雀,云雀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小小的眼睛咕噜噜转彻底不知道该往哪放。野田叹了口气,刚想在心里自吐槽洋洋啊你连鸟都不放过,突然眼前就是一花。

 


手上的小鸟砰然变重——连羽毛到皮肤是怎么转化的都没看清,他就已经被米津带着摔倒在地上了。野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然觉得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极其不合时宜。但讲道理,这其实是符合逻辑的。

米津也木然地瞪着野田,尽管摔在地上特痛,他还是举起一只手,不可置信的碰了碰野田的脸。


在米津这缓缓的动作下,野田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在亲吻小鸟的时候就流下了眼泪。十年如一日未变的哭包洋次郎,今天也被米津把眼泪擦掉了。

 

 

“啊。”

“啊。”

两人突然同时意识到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事。


米津从地上弹起来,撞到门上的手臂让他痛哼了一声,但现在什么也比不上赶紧进家去。与此同时野田又哭又笑地拿钥匙往锁眼里连捅好几下,他的手比想象中还要抖。

门终于搞开了。野田一把把米津推进去——不用他推,米津也用几十迈的高速猛地冲了进去。

 

要问为什么,因为从云雀变回人形的米津,是全裸的。

 

 

 --------

 

 

就像任何一场风波平息了那样,人类会休息放松,以此犒劳自己一下。野田和米津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搞得像是一个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普通夜晚似的。 

打破普通,野田伸手捏了捏米津脸上的肉。米津用没拿啤酒的那只手抓住野田的手。


“还没法相信我变回来了吗?”

他问。野田回来后不久就已经把小鸟照片设成屏保了,他看到了。


“这事回想起来也挺诡异的。”

“什么?”

“比如我说这只鸟是你,把这个真相广而告之,全世界都不会信的。然后,呃。”


“嗯?”

“几十年后我慢慢脑子痴呆了或者怎么怎么样了,会不会忘了为什么手机里会有一张云雀的照片呢。就算标注了这是你,会不会自己也变得不相信呢。”

 

米津沉默。


“啊,不过,亲了一只鸟这样的离谱回忆应该还是蛮深刻的。不可能会忘。……所以我刚才说的不当回事也行。”


米津回过脸,只见洋次郎扭着头不看自己。

“只是亲了喙,你就会不好意思吗?”

“哈?不是,毕竟,亲了之后你立刻就变……”

 


洋次郎回头想瞪米津一眼,结果话音未落,嘴唇上就落下了一个亲吻。快得像触电一样。对方柔软的嘴唇下微硬的牙齿和自己的撞到一块发出微响,像一对鸟类在花丛中冒着春风交喙亲密。



米津微微离开他,刘海下泛起可疑的红晕。米津其实也很容易脸红,但他一直放着刘海,这样藏着掖着。


“……这下不会忘了吧。”


米津起身走掉,走很快,像张开翅膀逃跑了一样。结果腰还磕到餐桌角,狠狠趔趄了一下。

这确实就是人形的他的撒娇法,连同那份结束后的笨拙一起,都算在内。

 

 

野田坐在原地等着米津回来,后者在冰箱里漫漫地翻,等等看,看他能翻出个什么来。



野田看着看着,抬起一只手背盖住自己滚烫的脸。

 


一会一定要找个机会紧紧地抱一抱这只鸟。


他这么想道。

 


 --------

 

:爱的痛苦在我一生中不歇而歌,像深不可测的大海汹涌;

而爱的快乐之声却像鸟儿们,正处于花林里高歌。

 

-------- 

  

 


变成鸟你也愿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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